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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的“天马”之谜
在中国历史上，关于马的故事很多，在众多文物中，有关马的形象也是屡见不鲜，从秦始皇兵马俑的秦代陶马，汉武帝茂陵出土的鎏金铜马，到唐太宗李世民的昭陵六骏，无不倾注了帝王们对马的情有独钟和工匠们制作上的高超技艺。但这众多的马的造型无一能与一匹铜奔马相比，当面对这匹马时，你也许会感到热血沸腾，甚至会有些窒息。这匹铜奔马巳成为中国旅游的标志。但关于这匹马的定名和作用，却是众说纷纭。
铜奔马，1969年出土于甘肃武威雷台汉墓。马昂首嘶鸣，三足腾空，扬尾，尾打结，头微左顾，右后足踏一飞鸟，飞鸟两眼似鹰，展翅回首，尾端有一穿孔，当是固着托底的铆孔。该奔马通过凌空掠过鸟背的飞驰，表现出浪漫主义的意境，飞鸟不仅烘托出骏马风驰电掣般的奔腾状，而且成为奔马的重心所在，使腾飞的骏马在刹那间有一静止的凝伫，产生了动中寓静的沉稳的艺术效果。无论是从艺术构思的巧妙，还是从结构力学的角度来说，铜奔马都不愧为一件罕见的古代艺术珍品。但客观地讲，铜奔马的铸造有些部位尚嫌粗糙，但它的艺术构思和整体造型却是独一无二的。面对如此具有艺术震撼力的佳作，学者们也是充分发挥了想象力，对它的命名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认为该马造型雄骏非凡，马腾空奔驰，应命名为铜奔马。有人认为该马的妙处在于其后蹄下踏一飞鸟，仅以奔马名之，显然不足以表现其意境，应命名为马踏飞燕。有人认为该马为天马，所踏飞鸟应为龙雀，应命名为马超龙雀。有人认为应该命名为走马飞鹰，并且认为这是古代文学艺术经常着意刻画的题材。
因为对铜奔马作用的不同理解，直接导致了对铜奔马命名上的差异。有人认为该马为汉代的马式，是汉代相马时的标准器。相畜在秦汉时是一种专门的技术。相畜是根据牲口的外形，来判断其生理机能特点和生产性能，并以此作为认别牲口优劣的依据。秦国曾出现过伯乐、九方皋等相马专家。云梦秦简《日书》中对善马的标准有严格的规定，对马的头、耳、目、脊、腹、四足、尾等主要部位都有具体的要求，实际上是当时民间一部朴素的相马经，也是迄今史载与出土文物中最早一部见诸文字的相马经。汉代相畜术有较大的发展，出现了专门的著作，《汉书•艺文志》收录有《相六畜》三十八卷。官府内亦有专丨"〗学习相马理论者，当时相马术巳成为专丨"j技术自设一科，与书计、射御等同。“以相马立名天下”的相马家有黄直、陈君夫等，并有相马专书问世。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相马帛书总结了根据马的外形识别不同用途马种的经验。西汉武帝时，相马家东I"〗京制作了铜马作为相马的标准。东汉时的马援是一位杰出的养马家和相马家，他采取先辈相马家伙氏、中帛氏、谢氏、丁氏相马部位的特长，结合自己丰富的养马和军事实践经验，在西汉相马家东门京铜马的基础上，创制新的铜马，作为“马式”，立于洛阳宫中。汉代相马标准的确立和推广运用，对于选育优良品种，可以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专家们认为马脚踏的不是燕，而是乌鸦，它表示良马的品级。史书记载良马分为“野无禽”和“逮乌鸦”，前者奔跑的速度超过走兽，后者奔跑的速度超过飞鸟。
有一种意见认为，这是汉武帝从西域引进的“汗血马”。汉朝对于马的重视，源于战争的需要。汉朝初年，面对秦末农民起义与楚汉战争遗留下的千疮百孔，统治者采取了休养生息的对内政策。而面对周边民族的挑衅，一方面采用和亲政策，缓解边疆矛盾，另一方面又积极备战，因为只有强大的军事力景作后盾，才有和平安宁。甲事力景强大的重要标志之一，就是战马的众多与精良。为了获得优良种马，汉武帝不惜兴师远征大宛，以取得优良的汗血马。汉代张骞通西域后，从西域得来的西极天马、渥洼龙媒之类，更被当成是了不起的神物，为此还特意作了《西极天马之歌》，为帝王祭天礼乐之一，以歌颂汉家天下的功德。因此，无论“天马”是指真马还是铜马，都只是皇家威仪的象征。武威出土的这批铜马一足踏飞鸟，三足腾空，以“对侧步”飞驰，正是因为它带有某种超常的秉赋和神性，才使全世界为之惊诧。因此有人认为这批铜马就是汉武帝从西域引进的西极天马。
还有一种意见认为，既然E民不能享用天马，那么为什么这批马会出土于甘肃武威张姓将军的墓内呢？所以应该说这批马是“马神一天驷”。天驷本是天上二十八星宿东方苍龙七宿中的第四位星，名“房”，即“天驷”，亦为“马祖神”，秦汉以前人们都崇拜“马王爷”，自商周以来，征战之中都少不了骏马，因而就产生了对马祖神的崇拜和祭祀。武威汉墓主人生前率兵戍边，供奉马神，死后殉葬将甲印和铜制马神，也是很自然的事。这件铜马足踏飞鸟正好表现了“天驷”行空腾飞和其所处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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